教鋼琴的都有點神經病
尼莫先生和費昂小姐的阿姨是個主修鋼琴 副修長笛的音樂老師 還有一間小小的音樂教室 肥水不落外人田 兩隻小豬要學鋼琴 當然是阿姨來教了
雖然阿姨是我的親妹妹 當媽的我從小跟她一 起吃喝拉撒睡 多多少少知道此人有些不為外人道之的習性
好比吃白米飯一定要加醬油 喜歡的衣服鞋子一定要各個顏色一次來個兩三件之類的 無傷大雅的怪癖
哪會知道當了鋼琴老師後一切變本加厲
先是護琴成痴 閒雜人等音癡階級的一律得距離她的鋼琴三公尺遠 不得靠近
當媽的我就屬此階級 所以我只聽聞我們家有一台 高級的不得了的酒紅色平台鋼琴 至於觸感如何 彈起來的fu怎樣 對不起 我不知道哩
我唯一獲准接觸的就只有那台被棄置在書房角落 她小姐小學時彈過舊鋼琴
其他諸如 沒練習的就直接轟出門 把音樂課本摔到學生臉上的事件 則是時有所聞
彈不好 第一遍沒關係 第二遍 瞳孔放大 咬牙切齒的問你 "嗯 你是哪裡有問題" 第三遍還錯 青筋暴露之餘 她會說你肯定是北七
可是說也奇怪 我也從來沒見過哪個學生中途輟學 反而家長們絡繹不絕 大家都說她的教學 有口皆碑 認真嚴謹
尼莫先生和費昂小姐接受的待遇 當然沒有特例 有一 次還得出動當媽的我 幫忙把他們的樂譜一頁一頁的黏回去
到美國之後 同事介紹她兒子的鋼琴老師給我 據說這位老師亦是有口皆碑 教學認真嚴謹一型
當媽的我沒想太多 好老師可遇不可求 大家都說好想必差不到哪裡去 而且經過台灣的魔鬼般的訓練 哪有害怕的道理
更何況 Mrs. S 外表和藹可親 典型南方大莊園老太太的氣質談吐 又在附近有名的大學音樂系教課 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美好光明
老太太上課有一些規矩 家長一定要在隔壁房間隨侍在側 一方面可以知道上課的情形 一方面可以知道孩子回家是否有足夠的練習
上了幾次課 當媽的正暗自得意 美國地大物博人才濟濟 我終於為孩子們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然而我的美夢很快地被突如其來的一封mail給打醒
老太太說兩隻小豬彈起鋼琴有如robots 只會重複沒有感情 彈錯的地方一再修正還是繼續彈錯該不會是他們兩個聽不懂英文
醜話說開了 從那以後 彈的不順 稍有遲疑
當媽的我就會被從隔壁房間請到教室 立正手貼好地 畢恭畢敬地聍聽教訓
話說 當媽的我 雖然不足以母儀天下 好歹也為人師表 向來只有學生在我面前立正手貼好外加卑躬屈膝
天生反骨的我上一次立正手貼好 大概是先總統蔣公逝世紀念典禮 (扯遠了)
而今為了尼莫先生和費昂小姐 我得每個禮拜低聲下氣地 先是好說歹說拜託他們好好練琴
然後上課時間到了還得打恭做揖 小心翼翼地 就怕Mrs. S老太太芳心不悅 什麼地方不舒坦當媽的我又得去罰站 弄得我一聽到鋼琴課就整天神經兮兮
當媽 好難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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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莫先生 你再不好好練習 當心我揍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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